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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顾虑

【第四章】顾虑

河西历1550年2月11日 下午 4:30分

地点:洛诺斯北方海域

“红日”这样的景象一般只在日落之时才能看到,而这般景象在海上尤为壮烈。落日的余晖与海平面结合的时候天边的整个海平面都被披上了一层红衣,指引着“远洋号”前行的道路。雷托佐吉站在船头面对着夕阳心中却没有谢幕时的感慨,眉间紧蹙放佛要把脸上的皱纹挤下来一样。

离开洛诺斯快两个月了,航海路线也没有任何的错误,可是一直都没有看到大陆。淡水和食物还剩下三分之一,面对这种严峻的情况,雷托佐吉着实没有欣赏如此这般风景的兴致。

——如果还没有找到大陆,就只能全速返回洛诺斯呢,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想到这儿雷托佐吉便扭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甲板下的水手们。他们的动作就好像丢了魂一样有气无力,甚至有一个年老的狄族水手直接倚在船的一侧打起了盹。果然长时间的远行如果没有发现大陆,对每个人的打击都是非同小可的。

“嗯...还是先去和其他人会面,讨论一下后面的航行路线吧。身为航海士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自乱阵脚。”

雷托佐吉一边忠告自己一边从二层的甲板走了下去。

“雷托佐吉舰长你好!”

那些在一层甲板无精打采的狄族水手看到雷托佐吉从二层走了下来,立刻挺直了腰板,向雷托佐吉问好。

然而雷托佐吉只是摆摆手示意随后悄悄的走到已经睡着的老水手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大概过了五分钟,雷托佐吉终于开口。

“他,睡了多久了?怎么不让他回自己的船室去休息呢?”

水手们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个水手站出来主动回答道。

“大概睡了一个小时左右了,他从我们在这里维护甲板就一直在,所以我们没敢叫醒他,用不用..?”

“不用。”

只见雷托佐吉轻轻的用手搂住老水手的腰间,半蹲的姿势轻轻的站起来双手用力的一拉,在所有人的目视中把老水手扛了起来。其中一个识趣的狄族人主动说出了老水手的船室位。

“好的,谢谢了。”

短促的回答后雷托佐吉迈着大步向老水手的船室。其他人也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回到自己的岗位。

不过在雷托佐吉走远的时候,也有几个狄族人小声的嘀咕了一下。

“人类的魅力真是无穷。”

一个水手刚刚打好一个绳结,抑或是不经意抑或是感慨一般的说道。然而他看到身边的人投来了疑惑的神情,于是一边继续手头的工作一边回答道。

“如果是以前的话,像这种睡觉就代表偷懒。且不论被踹醒,而且还会被挂到桅杆上面示众吧。”

“所以..你想表达的是..?”

“——‘包容’,包容一切。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和人类所建交。我们自认为能够和人类之间相互学习,却让人类为我们上了一课。”

“但是这节课我们都受益了不是吗?”

“的确如此。这节课,还是相当有意义的。正因为我们没有叫醒这位老人,而船长也是将他送去休息我们才能看到更远的未来吧。”

另一边,雷托佐吉走进了老水手的船室。狭小的空间被整理的井然有序。床铺铺叠的十分整齐,在一旁的桌子上摆放着水杯日记和一些杂物,最令人注意的是一张看起来十分滑稽的画。

在看画之前雷托佐吉小心翼翼的将老水手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一旁把那张很滑稽的画图拿在了手上。

这是一张用矿物颜料所做成的画,画着的是一家三口。画面凌乱而粗糙,就如同恶作剧一般。

“这是我孩子画的。”

耳边传来的几声急促的咳嗽就知道,老水手看样子是醒过来了。雷托佐吉急忙转过身子,十分关切的问到。

“不用勉强起来,你应该继续睡的。”

老水手摆了摆手脸上露出疲倦的微笑,用粗糙的手指对着画中最矮的小人说。

“这是我孩子扶星,现在已经到了能够握住武器的年龄了。他一直都想跟着我一起出海,可海上危险这么多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没有妈妈孩子我又这么忙真的是放不下心呀。”

老水手的眼角凝聚了几滴泪水,但始终没有流下来。雷托佐吉见状把椅子挪到老水手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伴侣故去你更应该注重身体,命令比身体更重要这个规定早就是过去式了。好好的休息,这样才能够去照顾家人。”

听到这段话的老水手眉间放佛松弛了些,黑黢黢的脸上露出了少有微笑。

“我知道了。谢谢船长,我会好好休息好的。”

雷托佐吉点了点头,嘱咐了一些休息的事项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船长,您是不是正在为远洋的事情担忧?”

雷托佐吉停止了行进,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怎么知道我的困扰?

想到这儿,雷托佐吉扭过身子又重新坐会了位置。

“是的!的确是这样!怎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雷托佐吉放佛一个在沙漠中行走了数周终于找到了淡水的旅行者一样向老水手请求解决的方法。

“我们的航线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如果有大陆的话,我们向北那么久,一定能看到一些礁石之类的,这说明我们的行进路线有问题。”

老水手这一句话直接道破了雷托佐吉内心的难题,雷托佐吉恍然大悟,并继续聆听剩下的话。

“向西北前进。我们出发的时候西北的礁石比较多,我想我们会看到大陆了。”

老水手说到这里把画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语重心长的看着雷托佐吉。

“你是船长,是指挥整个船的人。我的经验只能帮到你这些,希望你能带我们早日走出这片大海。”

“我会的”

雷托佐吉缓缓的站起身,对老水手微微行礼便离开了船室。当踏出船室的第一步便开始跑了起来,而奔跑的目标就是二层甲板露天的会议台。

——那些兄弟们,应该都在哪儿等我呢。

雷托佐吉想到这儿,不由得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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